[刀剑乱舞][清安]番外一 望月是匹马（下）
下
打刀会不会骑马这个问题，其实真无关紧要，反正本丸的马是从来也轮不到他们来骑的。在望月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里，它是最尊贵的马，自然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，只有高贵的太刀才有资格骑马上阵。它根本没考虑过，速度才是决定是否有坐骑的第一要素。
之后又有很多的刀来给望月梳毛喂粮，大部分的刀望月都十分瞧不上，每次都要为难他们一番。喂马一时间成了本丸最不受欢迎的活。
就在这样的背景下，清光和安定来到了他的面前。
望月不自觉地往清光那边挪了挪，表示他不欢迎安定来碰他。
清光很开心地摸了摸他的脑袋，然后冲着安定嚷嚷起来：“松风真的好漂亮啊！”
望月差点一蹄子把他踹到那头去。
真是奇耻大辱！怎么能把自己和松风那头蠢马弄混呢！
安定说：“你这个傻瓜，这是望月，不是松风啦。”
“明明长得一样。”
“会吗？我觉得脸完全不一样啊。”安定一把拽着望月的缰绳将它扯了过来，“你也别偷懒，赶紧去添马草吧。”
“那个东西脏兮兮的。”清光一边抱怨着，一边干起了活。
安定举起梳子在望月头上刨了起来。望月觉得一阵熟悉的剧痛传来。它含泪看着安定那乱蓬蓬的马尾辫，心想这位残忍的男刀难道就不懂什么叫将心比心吗？在旁边袖手旁观的清光，也让它十分气愤。纵容同伴的暴行，在它看来也是一样可恶。
望月想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。
这时，清光突然抬起头对安定说：“你会骑马吗？”
“会啊，怎么了？”
“没有看你骑过，有点好奇。”
“骑马很不舒服的，清光你一定会讨厌的。”安定说，“而且马上作战什么的，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。”
“才不会呢，只要是和战斗有关的事情我就不会嫌累。”
“那你想要试试看吗？”
“想啊。”清光说，“我学起东西来很快的，大概只要稍微学一下就会比安定你骑得好了吧。”
安定不服气地哼了一声。“你等着，我去找副马鞍来。”
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对话的望月喜出望外。他觉得他报复的时候终于到了。
望月一开始假装很配合的样子，清光踩着箱子要往它身上爬的时候，它还十分配合地趴了下来。
“这样就可以了吧。”清光说。
“踩紧马镫了吗？”
“当然了。”
确认好了清光的状况，安定也轻快地跃上了马背，坐在了清光的身后。
安定轻轻一抖缰绳，“起来吧，望月。”
望月一跃而起，然后毫无预兆地发足狂奔了起来。
马上的两位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叫。安定第一时间抓紧了缰绳才没被甩下来。
“停下停下！”清光惊恐地大喊道，“喂，你不是会骑马吗，快点让这家伙停下啊！”
安定死命地拉着缰绳。本来只是打算恶作剧一下的望月被勒得疼痛难耐，更加怒火中烧。它加快了速度，打算在越过围栏的同时，将它背上两个碍事的家伙都甩下来。
清光害怕地紧紧抱住望月的脖子。
就在望月准备高高跃过围栏的前一刻，它忽然感到背上一轻——安定毫无预兆地松开了缰绳，抱着清光一同从马背上摔了下来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。
望月急急收住脚步。虽然审神者很少露面，但它要是真的把刀剑弄坏了，估计那人也会来兴师问罪的。平时望月就从其他刀剑的口中听说过，审神者是个非常不好惹的家伙。万一他生气起来，克扣了粮草，可就不值当了。它慌忙转过身查看那两个家伙的情况。
清光从地上爬了起来。“好痛……”他说。
“别装模作样啦，”大和守安定也若无其事地坐了起来，“我们不会在这里受伤的。毕竟是付丧神嘛。”
“虽然这么说，可是摔在地上还是很痛啊。总之我不要学骑马了。”清光一边揉着腰一边站了起来，看他动作并没有什么不便，应该真的一点伤都没受，“衣服脏成这样子，我要去换洗。安定你也去吧。”
说完，他拉住安定的手，想要将他拉起来。
安定竟然站不起来。
“怎么了？不是说不会受伤吗？”清光说。
“不是……”安定挣扎了几下，都跌坐回了地面，“奇怪，我……”
望月注意到他的腿其实一直在发抖。
清光大概也发现了这一点。他一言不发地将安定架了起来，往旁边的小屋走去。
望月不放心地跟了过去，把耳朵贴在了木屋的墙壁上。
“明明也这么害怕，就不要逞强了嘛。”清光说。
望月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。
“先把脸擦干净吧，还有衣服也要脱下来洗一洗。”安定说。
“骑马原来是这么危险的事情。”清光说，“那个人当初学的时候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啊。”
“……是说冲田君吗？他学什么都很快的。”
“安定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……那个人当时一定带着你一起，威风凛凛地骑着马走过很多地方吧。”
“没有哦。”
“咦？”
“因为那个人的病已经根本不适合骑马了。”
“啊，怪不得你的骑术这么糟糕。”
安定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
“下次如果再来，我们换匹温顺点的马儿试试吧。望月是匹好马，可是对初学者来说，还是有些太严苛了。”
这不是严苛，望月心想，这是有气节。
“刚刚摔下来的时候，你是在保护我吗？”清光问。
“毕竟没能阻止那匹马责任在我，保护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。”
“只是因为这样而已吗？”清光有些失望地说。
安定叹了口气。然后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，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。
望月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。它绕着小屋转了一个圈，终于找到了一条木板的缝隙。它睁大了铜铃般的双眼，凑过去看了起来。
屋子里的，安定正拿着条手帕帮清光擦脸，动作温柔得好像在擦拭一座糖做的雕像，生怕碰碎了或者弄化了似的。
望月想到自己刚刚遭受的粗暴待遇，顿时恨不得将他们俩从马背上再甩下来一次。
“真的不要学骑马了吗？”安定低声问。
“不要了。”清光闷闷地说，“反正一起骑的话，我不会也没关系。”
“有你在不就好了嘛。”清光说着，从安定手中接过了手帕。
入了冬以后就很少有人再来照顾马。望月每天孤独地嚼着马草，心想就连讨厌的打刀，唠叨的胁差，还有哭哭啼啼的短刀都不来了。望月每天百无聊赖地嚼着马草，觉得一点乐子也没有，它的马生一片空虚。
每天起床无聊极了，出阵打仗无聊极了，就连踢花柑子的屁股这件事，都变得无聊极了。加上天气一天一天地变冷，望月的坏脾气也像屋顶的积雪一样，越堆越高。
审神者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呢，望月心想，该不会是寒酸得连战马都养不起了吧。
这个冬天异常漫长。望月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他很坏。
等到积雪融化，春暖花开的时候，才渐渐又有刀剑过来照顾它们。望月那时还没有从创伤中恢复过来，发起脾气来的时候不止动用蹄子，有时候还会用上牙齿，凶起来连号称恶魔的那位大太刀都敢咬。久而久之，大家也就对望月更加敬而远之起来。
但其实望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发了一顿火，感觉心理已经健康了许多，积极阳光了许多，又重燃起了对这个世界的希望。但悲伤的是，自从萤丸被它咬过以后，本丸就再也没有刀敢接近它了。
望月又开始觉得有些寂寞。
这一天，孤独的望月听到门外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，
“怎么少了一匹马啊。”
“是躲在里面的望月。那家伙脾气就是这么古怪。上一次不是还……啊，是我记错了。”
“怎么了，脸色那么难看，你也被它咬过吗？”
“才不是呢。”
望月居然认出了安定和清光的声音，它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，毕竟它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安定和清光了。它想探出头去看一眼，又觉得有点失了身份，只得端庄地趴在马厩里等待他们。
然而门迟迟没有被推开。大概也是在本丸听到了关于望月的恐怖传说，他们两个专心地在门外忙活了起来，好像一点要进来照顾望月的意思也没有。
“对了，你不是会骑马吗？一会干完后以后也教我骑吧。”
“嗯？可以是可以啦，不过我还以为清光你对这个没兴趣呢。如果只是想要上马兜风的话，我带你走一圈就好了。”
“不要……我总觉得以后无论是上阵杀敌还是别的什么事，总有一天会用得上马的。那时候万一安定不在我身边的话，不就很麻烦了吗。”
“会有那种时候吗？”
“会的吧。”
望月非常不屑地喷了口气。之前明明就在这里，清光还说什么不要学骑马，有安定就够了之类的。转眼就换了个说法。真是一群变幻无常的家伙。
“初学者还是找比较温顺一点的马比较好……”安定想了想，又说，“我之前听说松风是匹很乖巧的马，不过我好像还没见过它呢。你帮我找找看那家伙在哪里。”
望月听到这番话，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它悄无声息地顶开门，不动声色地混进马群中，慢慢地，抬高了脑袋，往清光的方向移动。
数秒之后，清光果然一把拽住它的缰绳，高兴地对安定说：“我找到啦，松风不就在这里吗？”
望月得意地摆了摆尾巴。
上次就想好了，要把这两个不知礼数的家伙从马背上再摔下去一次。经过了那么漫长的等待，望月终于又等来了报仇的机会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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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此《泪光闪闪》网络公开部分就全文结束啦。
本子里还会再加一个不公开的番外《不存在的大和守安定》。
……然而我还是没有弄好一宣。愁。
